妖尾,配對:格雷 X 茱比亞
茱比亞和利昂約會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沒有人敢問,因為格雷陰沉的表情阻斷了眾人的好奇心。
「格雷,你的精神好像不太好哪!」米拉將一杯檸檬汽水送到格雷面前。
「嗯。」格雷無精打采的隨便應了聲,抬手抹了抹臉,卻怎麼也消不去那上頭的陰鬱。
那天晚上,他一直看著利昂和茱比亞間的互動。雖然聽不到兩人的對談,但是最後利昂擁著茱比亞離去的身影證明了一件事。
他,格雷˙佛爾帕斯塔,慘敗。
「是因為茱比亞被利昂追走的關係嗎?」米拉問道。
「才不是!跟茱比亞一點關係也沒有!」格雷態度強烈的否認。他將壓在心頭的那股酸澀痛楚解釋為輸給利昂的不甘心。在勝負這點上,他十分敏感。
米拉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問道:「說到茱比亞......她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哪!格雷,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?」
在格雷回答前,不知是公會裡的誰突然說道:「那個從幽鬼公會來的雨女嗎?聽說她好像退出公會了呢!」
「該不會是投奔到蛇姬之鱗去了?」
「因為男朋友就捨棄了原本的公會嗎?還真是糟糕的傢伙哪!」
「反正她本來是幽鬼的人,糟糕也是理所當然的。」
坐在圓桌旁的一夥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茱比亞的壞話,針對著她前幽鬼的身分不斷攻擊。
「喂!你們這些人......」一旁的納茲快聽不下去的想衝上前去揍人,卻被麗莎娜擋下。
「格雷,你說句話啊!」麗莎娜看著格雷。
漠視心中的怒意,格雷刻意以淡然的態度說道:「我要說什麼呢?那傢伙身邊已經有利昂了,現在她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。」
「鐵龍的咆哮!」一道鐵灰色的旋風颳起,瞬間擊倒方才對茱比亞口出惡言的人們。
不知何時出現的戈吉爾一派從容的單腳壓在被擊倒者集成的小堆上,咧開危險的笑容說道:「在出任務的同伴背後說壞話,我還不知道妖精尾巴裡的人有這樣的習慣呢!要不要告訴我你們以前是怎麼說我的啊?」
「對......對不起。」被戈吉爾抓住衣領拎起來的人嚇得直發抖。
「渣滓就該有渣滓的樣子!」戈吉爾將人甩了出去,冷酷的睥睨倒在地板上的傢伙們。
「戈吉爾,你說茱比亞是去出任務嗎?」麗莎娜問。
「這件事等下再說。」戈吉爾走過她身邊,銳利的視線刺向坐在吧檯邊的格雷。
「嗯?幹嘛那樣看我?」
碰的一聲巨響,格雷肌肉結實的身體彎成ㄑ字形從椅子上飛了出去,直撞進後方十公尺的牆壁裡。
「你這傢伙......」鮮血沿著嘴角滴落,即使全身上下的細胞痛得尖叫,格雷仍奮力抬起頭瞪著戈吉爾。
暗紅的雙眼冷然注視模樣悽慘的男人,戈吉爾毫不留情的又給了格雷一擊,讓他深深埋進牆壁的凹陷裡。
「咳咳!」吐了幾口鮮血,格雷無力的任由戈吉爾像拎垃圾般隻手拎著。
「其他人亂說什麼,我懶得管。但是你這傢伙說的話,我不能當作沒聽到!」說著,戈吉爾又揍了格雷一拳。
「夠了!戈吉爾,不要再打了!」米拉出聲制止。
暗紅雙瞳裡交錯的怒意和狠勁散發著懾人的光芒,戈吉爾瞪著格雷說道:「茱比亞會離開全是因為你。要是你敢再說剛才那種話,我不會饒過你!」
「你......在說什麼?」格雷愣愣的發問,無法消化耳朵所聽見的事情。
他大吼道:「快說清楚,戈吉爾!」
「自己去問會長,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。」相較於激動的格雷,戈吉爾只是冷冷的如此回應,然後離去。
「米拉......會長在哪裡?」被麗莎娜和納茲扶起的格雷開口詢問。
茱比亞離開的原因竟是自己,他怎麼樣也無法接受這件事。
他一定要向會長問個明白!
「對不起,戈吉爾。當初是茱比亞拉你進妖精尾巴的,結果現在茱比亞卻先離開了......茱比亞可能會忘了大家,可是比起害大家受傷,茱比亞覺得還是離開比較好。」那一夜,她如是說。
「戈吉爾,請你要好好保重。茱比亞要是找到有關龍的消息,一定會通知你的,如果茱比亞還記得的話......」故作堅強的笑容掩飾不了她眼眶裡打轉的晶瑩不捨。
「有一件事想拜託你。雖然有艾爾莎小姐、米拉小姐、露西小姐和麗莎娜在,可是我還是想拜託你......」
「戈吉爾,請你代替我保護格雷大人。」
如白瓷般精緻的臉龐上淚水閃爍著令人憐惜的光芒,當她喚出最難割捨的名字。
戈吉爾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幅畫面。
身負重傷的格雷在麗莎娜和納茲的攙扶下前去見馬卡羅夫會長。
「會長!戈吉爾說茱比亞會離開跟我有關,這是怎麼回事?」格雷焦急的問道。
要麗莎娜和納茲退下後,馬卡羅夫無聲注視著半空好一會兒,接著才慢悠悠的開口:「這件事說來話長啊......格雷,你還記得當初你要茱比亞去追瑟雷夫那件事嗎?」
格雷點頭。
「那麼你知道後來茱比亞和瑟雷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格雷雙眼圓睜,訝異著自己為何從沒想過那之後茱比亞可能遭遇的危險。
馬卡羅夫繼續說道:「那時候瑟雷夫似乎對茱比亞做了一點類似下咒的東西,導致茱比亞體內的魔力開始產生混亂,讓她無法控制。」
「所以那天茱比亞才會攻擊我和露西......」格雷恍然大悟。
「波琉西卡給了茱比亞一個鐲子,壓制她體內魔力的混亂。但是那只是暫時的,那個詛咒會跟著茱比亞一輩子。」
「怎麼會這樣......」
因憂慮而聚攏的雙眉加深臉上的皺紋,馬卡羅夫沉重的說出最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:「如果只是無法控制力量那就罷了。但是,那些狂亂的魔力會一點一滴的侵蝕茱比亞的身體,最一開始是記憶,然後是內臟,最後殺死她。」
此刻,你只想把時間永遠凍結,不讓死神摘下那盛開在雨中艷麗的藍。
濃重的墨黑包覆著全身,在細緻的肌膚上造成令人不快的黏膩感。一呼一吸都極其吃力,茱比亞睜開疲睏的雙眼,想看清自己身處何處。
但是不管怎麼窮目遠眺,這片黑就是無邊無際,永無止盡。
不安席捲茱比亞全身,她下意識的想呼喚某個人。
「......大人。」自紅脣發出的聲音只剩下這二字清楚,茱比亞愣愣的輕撫著脣瓣。
她遺失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名字。
她開始努力的回想那個人的名字,卻徒勞無功。更令她害怕的是,那個人的身影竟逐漸模糊了起來。
她無助,她徬徨。
再次,她自哭泣中醒來。
她踏上旅途,為荒蕪之地降下甘霖。
她說,就算自己不能幸福,至少也得為別人帶來幸福。
「茱比亞姊姊!花開了!花開了!快來看!」孩子們稚嫩的嗓音摻著興奮和喜悅迴盪在潮濕的空氣中。
被一大群孩子們簇擁著的茱比亞撐著粉色小傘跟著他們來到池畔。幾日前瀕臨乾涸的池子於天降甘霖後盈滿了水,生機乍現,玉白、嫩粉、淺紫......各色蓮花綻放成一片美不勝收的亮麗景致。
「好美啊!」茱比亞不禁發出讚嘆。
一名女孩拉了拉茱比亞的裙角,朝她燦爛一笑道:「茱比亞姊姊,謝謝妳帶來雨水,謝謝妳!」
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,茱比亞拋開傘,大聲的對孩子們說道:「我們來唱歌!茱比亞教你們唱雨之歌!」
「淅瀝淅瀝--」大雨持續著,嘈雜的雨聲卻掩蓋不了茱比亞和孩子們歡樂的歌聲和笑聲。
循著歌聲,一名穿著白色長風衣的男子來到了池畔。彎下身,他默默拾起茱比亞掉落的傘,望著茱比亞的雙眸裡承載著濃烈得化不開的情感。
「茱比亞。」他喚道。
歌聲戛然而止,茱比亞望向男子,覺得陌生卻又熟悉。
相視良久,茱比亞才擠出一句話:「你是誰?」
這句話沉甸甸的壓在男子心上,教他難以喘過氣。但他仍勉強勾起笑,拎著傘走向茱比亞。
「我是格雷,格雷˙佛爾帕斯塔。」
「格雷......大人。」近乎呢喃的話語拂去覆蓋於過往記憶上的迷霧,一直擱在心頭上的人影逐漸清晰,和眼前的男人重疊在一起,滾燙的淚水爭相滑落茱比亞的雙頰,她難以自已的哭泣著。
輕攬佳人入懷,格雷在她耳邊低聲說道:「居然敢忘了我,妳膽子真不小。我得懲罰妳。」
他狠狠吻上她的脣,恣意掠奪她的芬芳,像要將這四個月來的思念全數討回。
雨聲漸歇,一絲曙光自雲縫間流洩。
「知道我找妳找多久嗎?為什麼都不跟公會聯絡?」坐在旅館裡的椅子上,格雷質問著茱比亞。
「茱比亞不記得回去的路......」茱比亞難過的垂下頭。
見她這副模樣,格雷也不好再責怪下去。
「那個......格雷大人,請您回去吧!」
「啊?」格雷愕然。
茱比亞做了個深呼吸,說道:「茱比亞希望格雷大人回去,茱比亞還有任務要做。」
「妳要是說得出,妳自己一個也能過得很好,我就回去。」格雷凝視著茱比亞。
「茱比亞......茱比亞自己一個人也可以......也可以......」
沒說完的話語被緘封於一個溫柔的吻裡。
「傻瓜,我可是一點也不好。」格雷輕敲了下茱比亞的前額。
「格雷大人......可是,茱比亞會傷害您,會傷害大家。茱比亞不希望看到格雷大人受傷。」
格雷說道:「妳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嗎?我才沒有那麼容易受傷,不要擔心這種小事。」
「可是,茱比亞也有可能像今天這樣,忘了格雷大人,忘了妖精尾巴裡的大家。」悲傷在茱比亞的臉上擴散開來。
「我會一直在妳身邊,天天告訴妳,我是妳的格雷˙佛爾帕斯塔,這樣妳還敢忘了我嗎?我也會天天提醒妳大家的名字。還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格雷大人是茱比亞的......」茱比亞緋紅著臉,害羞的低下頭。
但隨即她又想到另一件悲傷的事。
她按耐著激動的情緒說道:「還是請格雷大人回去吧......茱比亞沒辦法一直陪著格雷大人。格雷大人應該去找更好的女孩子陪您共度一生,請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茱比亞身上。」
只是想像著格雷身邊會有另一個女孩,茱比亞就覺得內心被嫉妒之火焚燒著,痛苦不堪。
「妳在說什麼傻話啊?什麼叫浪費?我格雷˙佛爾帕斯塔的女人只有妳一個啊!」格雷一把將她擁入懷裡,緊緊的、珍惜的抱著。
細微的啜泣聲漬懷裡傳出,格雷溫柔的說道:「聽我說,茱比亞......」
「忘了回公會的路不要緊,我帶妳回去。不想回去也沒關係,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夠了。如果哪天妳死了,我就用絕對冰結當妳的棺材,永遠守護妳。」
「妳在的地方,就是我回去的地方。」